夢迴鳳凰城 叶痕

夢迴鳳凰城
葉痕

桃李茶靡、春之極盛
屹立風中、時光消逝、景色一瞬
回不去、人生故而絕美•••

鳳凰城之美，在它的寧靜與山水，我是按着沈從文的「邊城」意境走訪那里，從黃永玉畫筆，發現那裡•
到了長沙結識了一叫翠翠姑娘，她說正準備回家，而老家就在鳳凰城•
「是鄉下，沒有什麼看頭•」她在長沙大學唸書•
「知道沈從文嗎？」她搖頭•
「知道黃永玉嗎？」亦是搖頭•

不一定每個湖南人都知道沈從文與黃永玉•到了半路她叫司機停車，向我嫣然一笑說：「到家了，還得走一段路•」望著她的背影，想及她的話：是鄉下，沒什麼看頭•
夜宿「邊城」酒店，白天靜悄悄，窗外能見到沱江沉靜的流水，遠處的洪僑，隱隱約約，耳中突然响起朋友的話：＂不用去了，風景都是商業化了•••＂。而我卻慶幸早到了三年，還好能在蛛絲馬跡中，尋尋覓覓在沈從文、黄永玉筆墨中•路過沈從文故居，因參觀人多，不想誏費時間排隊也就罷了•來到古城，恰逢雨季，到處都是濕漉漉風景，在沈從文小說、散文中寫的多是雨和水，此時濕濕天氣也無形中成為應景，鳳凰城的濕濡印象又是來自沈的作品，在中學課本讀過其散文「箱子岩」寫的山城淡淡一筆，江邊男女歷年來都過同樣的日子，活著類似喜悅，日月升沉，人與自然對話循環不息，且帶沉穩，卻有點暮氣鬱悶•接触其小說在離校後，看了一部名叫「翠翠」電影之後•
鳳凰古城本屬國家級文物保護古鎮，舊房屋不許拆卸，仍然古味，但在舊房屋中加工添料，舊房屋紛紛改建為酒吧，咖啡館，紀念品店，店外披上五顏六色霓虹燈或彩布橫額•夜間酒客喝了几杯唱K,加上白天黑夜汽车喇叭响不停，真是鬼哭凤凰，夜歌凤凰，让我们活在噪音空隙中，从此与文字和畫筆無緣•只有在清晨六點前，店門未啟，遊客未至，讓你短暫把清靜的古城納於足下•午夜則守於沒有路燈的邊城小道，把噪音拋於腦後，在黑暗中懷想古城昔日安寧•
在「邊城」酒店樓下咖啡店，還存有2005年的雜誌與畫報，說及服務小姐，她說那是從前留下沒帶走，「邊城」酒店不愧是邊城，由一鄉間住宅改建而成，創業於2005年，是一間非常舊老建築物，由於它的地理位置，讓我遠離噪音宣嘩•

在迷霧的晨早，突然飄來歌聲，見一老漢撐著小舟而過，坐在船頭姑娘唱著：＂熱烘烘太陽往上爬呵往上爬，爬上了白塔，爬上了我的家•••＂姑娘綁着兩條辮子，雙眼水汪汪•
「姑娘準是翠翠？」我問及•
姑娘停下歌聲，不理•繼續唱歌，歌聲隨著老漢撐著小舟消失在雲霧中•
原來南柯一夢，活在黒白兩色風景中•讓我重讀昨天購自「古城書店」的＂邊城＂，讀及兄弟倆爭翠翠，老大轉述袓父的建議可以「到對溪高崖上唱三年六個月的歌」，把她的心子唱軟，弟弟聽之忙說：「這不是壞主張•」文娓娓的對白，即浪漫又時尚，現代人也說不出的話語，連撐船五十年老漢，言談舉止也出現文藝腔，太妙了，臨走時我把這本書也送給樓下 Cafe 的柜台小姐，当着没带走的礼物•
边城的梦是永恒的，不管用詞体貼與否，當姑娘長及翠翠年齡，也要有人為她歌唱，至到心軟，那是我重讀「邊城」的啓示•
18•04•2012。





Sent from my iP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