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火蟲 葉痕

「見過熒火蟲嗎？」
「見過•••」。「在那里？•••」•
「在幾米繪本上，••」。「在小虎隊的歌曲中•••」。

小時候在黑膠唱片聽過「火金姑」兒歌，就是古厝拆了多年，唱片早已不知所落，只是歌曲旋律卻永遠難忘，尤其是講過：「火金姑就是火金星，傻瓜•」的金姑姑。
金姑姑是我的鄰居，由於年齡相近，自然成為兒時玩伴，那時屋後一大片深林成為兒時探險夢神秘地帶。
「相信嗎？我到過那里•••。」金姑姑的話，引來玩伴們睜大眼睛的好奇•
「那邊居住一大堆火金星，他們白天是人，亱間則披發亮的衣裳，在空中飛來飛去••」有人問及他們是否與我們一樣大小，「傻瓜，穿上發亮衣裳身材自然變小了•」
每當將近黃昏，就見金姑姑往深林里跑，我們都在猜測她一定又是偷偷跑到那里窺視亱間穿起發亮衣服的人，問及金姑姑，她又故自不說，或言及其他，顯示神秘密兮兮。
有一天，見金姑咕沉默不語，沒有出現在玩伴群中，以為她病了，問及她家人•
「沒有呵每到晚間，死丫頭不知死到那里去，三更半夜才回家•」她母親這么說，那時鄉下小地方亱間只有到榕樹下小店看黑白電視，那是全村唯一十二吋電視機，每天總是放映相仝的卡通節目，余下都是黑白馬來片子，大家一哄而散•最令我们高兴来了电影船，停在岸边以船上的發電机發出噠噠聲响，拉條電線到岸上充著霞天電影機操作•若是電影船到來，就有人到岸上提著錢箱家家戶戶勸捐，不論多少亱間就有戲好看囉•一夜放映兩部片子，包括武打功夫片，及好来塢牛仔片，银幕上打打杀杀，彩色缤纷，过隐极了•只是電影船一來，消息一傳開，居於對岸小河的長屋居民立即划著小舟載著一家大小前來觀看免費電影，小店生意可好，老伯忙得不可開交，只是壁上那架電視機卻孤獨起來，依然放映沒人觀看的節目。
戲終人散，江邊那塊空地恢復了昔日平靜，只是有件轟動村里大事，在大人耳傳中逐漸展開，那就是金姑姑那亱沒回家，失蹤了。
有人說跟電影船的人走了•有人說見她跟電影船那年輕小伙子有說有笑，我突然想及金姑姑已是十八歲的婷婷玉立少女了。
後來我跟著家人搬遷到市區，也告別那純撲的鄉區和童年的玩伴，小孩多善忘，我早把昔日童年歲月忘卻，偶而在大人言談中依稀拾起記憶，只是金姑咕失蹤一事始終是個謎。
有個夜里我突夢見金姑姑來訪，告訢我説：爲了窺視火金星，她暈倒在森林泉流中，被火金星發現，救了她一命，隨後火金星送她一件發亮衣裳，讓她穿上，白天是人，晚間就是火金星•說著她真是變成一隻熒火蟲飛出窗外•我推窗一瑩，雨後亱色格外腈朗，岸邊火花銀樹，是千百萬隻熒火蟲到訪，令我看到傻眼•
隔天清晨聽到母親在嘮叨：「你又忘關了窗門，小心亱間受寒•」。
自從那亱後，我多其待金姑姑再度來訪，結果失望了•只是我也不能以那一夜幽夢解開金姑姑失蹤之謎，我也無緣再見到金媽媽，因她己逝世多年。在一個偶然機會，我走訪了昔日村落，幾乎找不到昔日情景，小河依然還在，只是內陸伐木，河水日益濁黃，小店不在了，替代是鋼錮水泥建筑，昔日金姑姑常走訪那森林地帶早己辟成巨大油棕園，聽說上游正準備興建大壩••。問及當地居民可認識一位名叫金姑姑的大姐，可曾見過河邊亱間的飛熒，他們都搖頭表示不知情•在回程路上，車上收音機突然播放小虎隊的懷舊歌曲：「熒火蟲、熒火蟲•••」。
金姑姑，你究竟身在何處？

後記：熒火蟲是我童年舊憶，金姑姑確有其人，那天在整理舊廚，突發現兒時日記
就有一則有關金姑姑的記載•••。有一天見到一年青婦人抱著一小孩，貌似金
姑姑，我失控喊著她的名字時，她回頭一望冷漠回應：先生你認错人了。是
我認錯人嗎？你為什么有回頭一望的反應。

23•09•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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