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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October 12, 2010

山晨联想 桑木

山晨联想         桑木



 心灵中的星辰

并不遥远

年代

以睥睨群山气势

杆卫密林深涯

以雄伟姿势

呈史诗生命

那里

弥漫湿气朝气

鸟雀

穿梭其间

苍山

唱虚无漂渺苍翠

穹苍下

不知天上有人间

绿林千万山径

也不缺阳光明媚

山空 鸟不语

林中山曲

晨雾山石共鸣千年



万叶与蝶


1987年4月,慕绿山途中,匆匆留

下诗篇,事隔十年,在旧稿中寻至,伴我

入山情豪,岁月已是十年的感叹。

当戏散的时刻 桑木

当戏散的时刻     桑木    



我们又回到当初的寂寞

用平凡的一生

来引证

好奇热闹人群的无聊与无知

让一场

期待精采结局心情

纷纷退票

当戏散的时刻

我们又回到当初的寂寞

整个人生舞台

只剩

一山空寂

隐隐约约在

风和日丽,鸟语花喧中                  17.11.98凌晨




                                                                                                              

Sunday, October 10, 2010

试以手语按图索骥 石雨

试以手语按图索骥


石雨



竖起姆指

是坚如盘石的记号

食指与中指打成“V”字行时

是胜利的时刻

在一场戳杀后的欢呼

面对病毒

一边是调兵遗将

一边是惨绝人寰的哀叫

在双管齐下

酿一酿

波澜壮阔,不共载天的

魑 魅 魍 魉

八时晚间电视新闻

试以手语按图索骥



(110599)



(八戒道:‘哥呀,这个所在,

岂是住所?满山多虎豹狼虫,遍

地有魑魅魍魉。’见明吴承恩<

西游记>第六十七回)

关于「有关婆罗洲森林的两种说法」的注释及其他

关于「有关婆罗洲森林的两种说法」的注释及其他

桑木

在一项「马华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出现了林建国『有关婆罗洲森林的两种

说法』,自然引起砂华文学界的注目,而显示打破了禁忌,占一席地的砂华

文学开始受到外界的垂注,外界对砂华文艺评论观点,间中虽然偶而不敢苟

同,但我们依然诚意感到重视。

『蕉风』双月刊,为了配合『梁放专辑』而刊出了『有关婆罗洲森林两种说

法』,而『艺盾』为了砂州读者能看到评论而给予连载,因为砂州文学仝好

只有少数人出席当天由马来西亚留台校友会联合总会举办的「马华文学国际

学术研讨会」,而『蕉风』虽被视为长寿文艺杂志,在砂州并不引起广大文

友的垂注。因此,能读到林建国这篇文学评论,真是少之又少。

梁放出生于1953年,深信「砂华斗学成长期」(1956-1962)对其影响不大,因

此他的文学道路(开始于1963)几乎受到家人的影响,以及后期在俄国及西

方作家作品中找到依据,因此在阅读梁放小说的时刻依然能找契可夫,毛姆,

劳伦斯等人宿命影子,而显示了作者对亚洲文学作品的抗拒。而林建国的文学

评论即从西方对马克思主义观点,及本土有关资料侧写而提出有关婆罗洲森的

传说。实际上:梁放所涉及有关「革命小说」作品,根本在回避砂州政治敏感

的文学课题,只是那么含蓄偶而出现一些激情时代人物身影,那也是一笔带过

的小说情节,这与作者出身的年代环境有巨大的影响,对于‘马华文学几乎没

有政治小说’的课题,作者也清楚他表示敏感有所顾忌。只是生活在那过去一

段历史激汤中,在作者笔下,也曾淡出偶而一现,因为梁放说过:‘我的作品

来自我的生活,来自我熟悉环境’。在梁放小说笔下的‘激情人物’均是一些

理想主义的寄托者,只是那么淡出在小说情节中,没有经过刻意的加功,也显

示作者对当时局势脱节与含糊,小说人物,情节局布虽然「看似偶然,实则都

经过设计,埋下了伏线...」(见吴岸‘梁放的小说及其艺术魅力),但都

是通过第三者的耳濡目染,并不显示林建国在「有关婆罗洲那样森林的两种说

法」,提及「追忆和思考境内共产主义武装革命的小说,都和死亡有关,都围

绕在幽灵,遗骸和丧葬名个毋题上」。

林建国在『有关婆罗洲森林的两种说法』的注释资料中,对六十年代砂州「反

殖斗争」历史中,引了一批主观强烈偏见,而「误导」他对梁放笔下「激情人

物」启蒙的分析,而把这些人物喻为「传闻中置共产主义于死地的魔鬼终结

者」。在读者眼眸,未免把砂州视为一种未经开发的蛮夷之邦的腊奇论,正付

合了异国学者口胃,歪曲婆洲热带雨林的净土概念。这点相信也非梁放本身的

乡土概念。在文学上的「犀乌乡土」应该置于「种族藩篱一点都不存在,我活

在马来族,伊班族,比达友族...」。正如何乃健在读作者散文的感受: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丰饶的小岛,梁放能从一滴水而深悟随缘,借福,

感恩的真理,他内心的小岛已扩大为虑郁繁莪的大陆,那里展现的是:一花一

世界,一叶一菩提’(见:盾梁放小说,也正散播这种思想光辉。。上隐约的

星辉),而在<有关婆罗洲森林的两种说法>的引释:引自徐仁修「赤道无

风」,纯是来自‘蛮荒探险文学系列’中的「腊奇」心态,以及田农<森林里

的斗争>砂共组织的「官方文告」,以解梁放小说中‘激情时代理想,人物心

灵中的乌托邦,确是曲解中的曲解,而涂沫梁放小说中的时代色彩。

刘其伟来自台湾,曾在拉让江流域丛林渡过廿天,也住过「腊人头风俗」的伊

班族,普南族部落,拍了二千多张照片,采集了许多原始艺术文物(想是购自

旅游中心)带回多本密密麻麻笔记,回台后发表「婆罗洲雨林纪行」一文,而

被视「华人世界中深入婆罗洲雨林从事学术研究的第一人」。后来这篇报告文

学还被改为『进入丛林』列为台湾青年读物,促见城市人对热带雨林的迷惑,

把其当成蛮夷落后地区的假象,一点也不惊奇,而林建国是否也属于这种心态

卖点,也把梁放的小说艺术魅力,视为来自雨林的灵感,在徐仁强修或CHIN

UNG HO等人的笔引下,化成『马克思的幽灵』再现。对于「婆罗洲的森林」,

当年出钱出力支持刘入林「探险」的郑宪文(鲁钝)什至说过这样愚语:「进

去那里,不简单的!那里的人猎过人头的,叫我去,我都要想想...」

(见探险天地间...刘其伟传奇第201页)。实事是否如此,我们不清楚,

若是阅过1981年刘氏远征砂拉越拉让江流域示意图,刘佬最远只到布拉甲上游

地区,至于拍摄相片,什至出现了购自古晋旅游明信片(还是某大师作品),

对外界而言也许感到警叹,对我们到过砂拉越内陆文友而言,看了不禁会心一

笑。不过其出发点是否与徐仁修的『赤道无风』不谋而合,均抱着「猎奇」心

态视婆罗洲热带雨林。



至于在文学作品出现一群中国移(遗)民来在官兵和砂共游击队之间求生存的

卖点(李永明「黑鸦与太阳)或者李永平《吉陆春秋》的故事情节,也只能当

着文学创作跨越时空的艺术手段,也不能当着历史依据来评梁放「六十年代理

想人物」的艺术形象。

在林氏的注释中,把那一段「森林里的斗争」视为砂拉越华人对这段史实相当

我族中心的’人民记忆’(引『赤道无风』),而田农也分析过砂共失败原

因,前者的论述只停顿在蛮荒探险文学系例的‘自然读物概念’。后者却挠着

来自单方资料,而且有关砂共起伏多变的历史,至今仍与政治禁忌有关。这就

是我们文坛没有出现所谓「革命政治小说」的原因,若以有限「资料」来论及

当年激情,是值得商榷,在砂华文学作品中,也有以原住民生活为题材,从现

代文学的触角去测应他们心灵深处的悸动,而不停留在罗列现象或腊动机,只

是林的评论忽备这一点。

对于这场由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发动理想主义的革命激情,并不引起华社资产

阶级及其他民族的认同,这与砂州本土的纯扑风情有关,而并非国外失去政治

支持而告终。

其实「七十年代中国文化大革命带来或急风暴雨,是这场斗争失败的前奏」。

如把暴力革命视为历史前进的唯一道路,那么历史只是一种悲惨的宿命,基于

人道观念,梁放小说中的森林幽灵只不过是激情时代悲天悯人的梦幻,而以人

性文学观点看到那场时代激起的一刹那火花。

不过砂华文批评至今还停留在一种根深蒂固的一厢情愿,肤浅观念的自我封

闭。至少林建国的「文学异见」也能开拓我们的文学视野,尤其面对人情的文

学批评,或非文学「文学评论」的老气横秋。(SY于10.7.98)

Saturday, October 9, 2010

萨拉瓦克 桑木

萨拉瓦克




桑木



  早年写作,很多文友均把“SARAWAK ”

译成<萨拉瓦克>而不是现代所谓<砂罗

越>或<砂罗越>。只是后来这个翻译名

词久已不应用,致使年轻一代忘记什至没

有接触到。

  因为当年(六十年代)自己刚接触文

学活动,心中怀着伟大理想讴歌,在把这

土地当着亲爱母亲歌颂的时刻,<萨拉瓦

克>竟成为我们心灵中的意象,<拉让江

>也成为悲愤的哀歌。随着时光,<萨拉

瓦克>这土地确是渡过不平的悲欢岁月,

拉让江送走了我们多少历史梦幻。因为向

往翻身土地的新生,终于走进失火的天堂

,留下的,却绕个一大圈圈,找回失落的

自己。

  印象中的河流,确实没有长江,黄河

那么雄伟与壮丽,不过它那日益浊黄的山

河地带却不比上述二条大河逊色。只是在

漫游长江三峡的时刻,见到大河涌汹澎湃

,让我想及大自然与人类斗争的乐章。早

年听过冼星海的<黄河大合唱>,使我毕

生难忘<船夫曲>,陪我在近年<黄河钢 

琴协奏曲>重温黄土地温馨及那浊黄翻滚

乐章,不也是一样有风雨漂摇的感觉。只

是拉让江水,在人为的浊黄,伐木之声,

在我们心灵难免引起风声鹤泪的惊惶。也

无法对大自然生态作回馈。<萨拉瓦克>

这土地是否在无声息中,暗暗饮泣,真是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故乡大河再难

恢复昔日流水清澈见底的落实,河中小鱼

到处风韵逸江,只是梦中的幻影。

  当砂罗越被译诠为<萨拉瓦克>的年

代,每当奏起夜来风雨的时刻,每每飞来

一两只大人们所谓的<飞娥>,在幼灵心

目中,明明摆的是双翼花蝴□,翼上艳丽

色彩的图腾,带着深山密林的迷惑,令人

见之叹为观止。皆因我们居住的高脚木屋

,建于原始森林边缘。在那风雨来临,气

压降底的时刻,就见它们飞来屋檐下,停

息在那里。后来长大才知道这种美艳大昆

虫学名布律斯(BROOK)。早年白色拉者,

来到萨拉瓦克的时候,就把这种飞跃林间

的美丽大昆虫,以其家族命名,占为己有。

过港大厝 叶痕

过港大厝


叶痕

  



  小时候总感到母亲在跟小姨妈那边的人讲话的时候,声调好似在唱歌那

么好听,长大之后,才知道那是母亲潮州人氏,外祖父早年随着家人由潮汕

飘过七洲洋上,到了暹罗谋生,过了一阵时日又从那里带了祖母飘洋过海,

来到荒芜的砂罗越当石隆门的矿工,节吃省穿过着清苦的时日。据外祖母

说,祖父他们一家人也爱在闲暇时日出门打猎探幽,只是一次意外,改变了

他们的命运。

  那就是他们所布的猎兽陷阱,不但猎不到山林野兽,却跌死了人。人命

关天,外祖父怕检举嫌凶引起人们的报复,三更半夜举家逃亡,毫无目的向

石隆门后山山林逃,披星载月地翻山越岭,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终于来到拉

让江沼泽地带,重见天日。我们小时候常随母亲到外祖母那里,她老人家总

爱提起从前逃亡之事迹,以便训诲她的儿孙做人要脚踏实地,规规举举的。

  外祖父他们一共建了两间大厝,分别位于过港哥乐及上南兰一带。我常

听母亲说当年过港哥乐多大厝的建筑非常雄伟,富丽当煌,单是卧房就有十

多间,二间大厨房,四个大小客厅饭厅等。整间几乎以红柴岩木建造而成。

  我童年时候,也随母亲到了那里,母亲当年还携着我的手说,她常与姐

妹姑嫂爬上屋顶,还能见到诗巫巴刹远景。据母亲说那时的树木还没有这么

青翠高大,也阻止不了视线。到我稍为长大,正是联军飞机轰炸诗巫的非常

时刻,我也随着家人从市区三更半夜举家划着舢舨,逃亡到那里。只记得父

亲每天清晨还亲自划着小船到市区店内,日落西山才敢开回来,到家时也是

半夜时分。大人都在说如何避闯联军飞机的『乌屎』(即炸弹)。不久真的

联军飞机于上空掉了两粒“连烧弹”,经过枪火扫射,燃绕着火,又把旧有

菜巴刹震为平地,使诗巫陷入一片迷蒙火海战乱中。日本鬼子没死几个,死

的却是过街市民。接着父亲店内关闭也索信回到“过港”,过着田野的简朴

生涯。年幼的我们,根本还不知道战争究竟是什么回事,只知大人天没亮就

早起煮饭,准备逃到胶林深处。一听天空机声向,便躲进土制的防空洞,里

面幽黑潮湿,接着远处传来恐怖刺耳轰炸声,大地也随着在震汤,好似十级

地震,恐布异常。待空击完毕时,市区警报着向,大家听飞机远飞了,久久

才狼狈不堪从防空洞爬出来,满身都是泥泞臭味。

  到了黄昏回家就是小孩最高兴时刻。我们提着小油灯到处狂游,或钻进

草丛中捉萤火虫,然后收集于玻璃罐,闪闪烁烁,带着回家当灯笼,成群结

队步行在田硬上小路。

  记得那时“过港大厝”,住满了来自市区避难的人。他们大半是舅舅商

场的生意人,也有怆惶跟着大夥而来,而外祖母心地善良也就收留了他们,

不过只能供住宿,不包伙食,因为在那天荒地乱的日子,每家都自身难保。

  过了一段时日,联军飞机再也不来轰炸,我们也不用幸苦每天要跑到胶

林深处,不过大人都有俏悄地转达消息,红毛兵已在大群广东芭驻军。说穿

了只不过来了几个澳洲红毛兵,躲在南曼港尾,其他都是当地临时招募的杂

牌军,久久躲在上港不敢轻举妄动直下诗巫。据悉诗巫皇军埋伏不下千人,

等着敌人上勾,实际上那时市区早已空无一人,一片死城,只留下几个哨兵

作状。上港的红毛兵不知听了那位探子的王八情报,还以为市区内拥有大批

人马,从此按兵不动。

  当时也有几位有胆人士,深夜划船到了上港大群附近,回来则像阿Q进

城一样,我们这些乡下老土,听到他们讲得口沫横飞,有完没完的。最后才

知来了几个红毛兵,送些难民救济品,只是几粒“归宁”药丸,一小包砂

糖,还有几件旧衣服,在逃难日子也算物以稀为贵,连我们也高兴了一阵

子。

  还好,我们在这里还有破旧衣服好穿,据说下新芭的人早已缺粮断食,

只好以冷砂莪粉泡汤煮食,吃得脚肿脸胖,白天穿着麻袋还等夜间男女老少

睡觉才能脱个精光冲凉,因为沙笼早都破光,那还谈得上围巾。

  印象中的“过港大厝”在当时也开始破旧,楼上一层楼早不能居住,只

是我们年小身体较轻,还能从破旧的楼梯爬上去,更上一层楼一睹楼外的风

光,只见到处满是青翠树梢,那有拉让江远处市区风采,难为了母亲给心灵

深处的承诺。

  “喏,喏......那里就是。”表兄,表姐每当爬到屋顶总是往远

处这么地指着。在迷漫中,眼眸似乎呈现了市区风采的幻影。

  联军登陆之后,我们举家也随大夥离开那里,“过港大厝”又陷入孤独

寂寞中,只剩下外祖母与小姨妈一家住在那里,因为我外祖母为一向勤劳,

喜爱田园生活,住不惯市区繁华生活,宁愿追寻朴素人生。闲暇时,我还与

家人探访看看家父耕种过的田园,回味战时生活。那时“过港大厝”也遂渐

失去其昔日风采,那些亮丽的屋檐木油漆也遂渐破落。战乱生涯虽然破坏了

我们正常生活,给予我童年带来光彩,异样的回忆。忘不了大厝八仙搓麻将

的壁画,也忘不了那浊黄鱼塘捞鱼的兴奋,夜间捕捉萤火当灯笼回家的时

刻,一路嘻嘻哈哈,父亲锄下的绿油蔬菜,还有在我发高烧病中,硬吞粒粒

黑黄“归宁”苦乐的夜晚。生活虽然清苦简朴,但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快活

过。

  记忆中的外祖母不止忙碌勤快,日子也一样过得蛮有意思。只是一生中

最悲伤的事,莫过于表妹的去世。表妹与我同龄,是二舅父的掌上明珠,不

过从小就由外祖母带大。在避乱于大厝的时候,她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小灵

精。短头发,一身男孩扮装,我们相处时很多玩意儿,都由她想出来,就是

在胶林中爬树取乌蛋,采“巴古”和“米领”她也一样参兴。那天早上本是

好好的,夜间突然发高烧,在医药缺乏之下,第二天凌晨,我在睡梦中突听

到二舅妈一家人突然嚎啕大哭。妈妈模着我的头,轻轻在我身边告诉我“亚

当死了......。”令我心中一震,在幼稚的心灵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来

临,原来是那么静悄悄,那么可怕,一条年幼的生命就这么短暂的结束了。

  第二天,大厝上下人士,愁云一片,我们也怕到闷不出声,大人忙来忙

去的,不知忙些什么,不久小孩都被令回避,后来我听见其他表兄弟细声在

议论说,亚当那睡不醒的身子,是以加央草席草草包了,请拉子抱到后山埋

葬。那时外祖母也悲伤异常而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外祖母一病,一向

土医土治,据妈说她有拉子远亲,每当生病,他们就派人带口讯到长屋,不

久就来了一堆人,在那里念咒。

  记得那土医,拿了一把洗得洁亮巴兰小刀,口中念念有词,在外祖母的

双脚下轻砍,刀痕处处,随着鲜血直流,好不恐怖。夜间那土医还在屋外挥

着草叶,洒清水,说是驱赶邪魔妖道,满屋嗅满“加孟烟”的味道,迷蒙一

片几乎使人不能呼吸......。这么一连闹了三天三夜,大家都精疲力

倦,外祖母的身体也康复,早跑到佬叶园锄泥翻土,细心照顾她心爱种下的

佬叶藤树。

  重返战乱市区之后,己是上学年龄的时刻,由于日本人三年八个月的血

腥统治,我们都人高马大,十一、二岁才读于小学一年级,老师都半路出

家,课本是油印,战乱避过日本汉奸所留下的版本,没有校服可穿,有的同

学什至穿了老爸背心来上课,同学们大半是赤脚大仙。由于母亲节俭,我算

是穿得整齐,洁白布鞋。当时爸爸送我一辆簇新脚车,拿到学校给我,引起

全校的轰动,连校长也从办公屋跑了下来摸,有位高班同学在校际运动会得

了长跑冠军,得了“派克”钢笔奖品,还到我们班上让大家分别欢赏,可想

当时生活水准之低。

  有天清晨,大厝派人来通知妈妈,大人在后吱吱喳喳,好似发生了什么

大事,原来外祖母昨夜在过港大厝过世了。躯体正由过港由船载到南兰大

厝。早上小姨妈看到祖母日出三竿还没起床,便到房内叫醒,谁知她身子早

已冰冷,口流血丝,长眠不醒了。

  外祖母是大家族,单是儿孙媳妇将近百人,集居于南兰上段大木屋,而

且舅父在潮帮也是有头有脸的商界人士。因此外祖母的葬礼都办得风光隆

重,那种繁纹褥节习俗免不了。还来了许多当年避难的亲戚朋友,整间木屋

挤得几乎要倒塌,同时还在外请了不少业余厨师,在屋外楼下帐棚,忙得天

花乱地,说是丧事,但那种宴席的豪门气派,夜间麻将开桌闹,却好似在办

宴事。偶而也参与孝男孝女邀死者,进食三餐的哭声,却也振憾屋宇,而引

起一阵心酸吵杂场面。

  那时年少的我,根本还不知生命的结束在人生究竟扮一个怎样的角色,

还是与众表兄弟大玩跳飞机,或到屋下推泥沙,屋外江边赤裸跳到水中游玩

作乐。给我印象最深还是外祖母生前那伊班子女,带着一群人跪在棺木边低

声饮泣,他们也跟大夥一样穿着麻衣带孝。母亲说,外祖母生前待他们不

薄,每当田园收获,也派人分他们一份,只是这些心地善良的伊班亲戚,在

那猎人头风行的时代,也曾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一听到外祖母逝世的消

息,一批人连夜雇船,一来到就在外祖母棺旁守灵,寸步不移,至到外祖母

出殡送到山上为止,一批人才默默划船回长屋,始终保持低调。

  不久我到外地升学,也就离开了大厝那些人,与母亲娘家的人偶而也有

来往,那只限于母亲与他们的亲属。不过每年祖母忌日,母亲总不忘往娘家

跑一赵,随着地方发展,过去大厝那个地段早已卖给发展商,树倒狲猢散,

昔日寄居那儿的人早已东分西散。不过每年祖母忌辰,母亲依旧不忘到娘

家,那时娘家并也不是昔日的大厝风光,而是在六舅父的半独立住宅。随着

时光消失,舅父也不在人世,母亲依旧每年不忘外祖母的忌辰,不过那时去

祭拜祖先的人也遂渐稀少,随着社会的进展,人们也遂渐洗脱昔日农村业生

活俗习,带来了却是都市的冷漠,如今还有几个在外工作子孙,为了生活奔

波,有几个还记得老祖母的忌辰。只有年老的母亲如今已是八十出头,每当

外祖母的忌辰一到,她总是记得催我们开车到舅父那里,也顺便与舅母叙

旧,只是那些表兄姐妹,已是洋味十足,因当时舅父思想崇洋,安排他的儿

女们进英校学欲当红毛财库,才能出人头地,而与我们也逐渐隔膜,难与沟

通。

  有次母亲从娘家回来,有点气馁的说,时下年轻人都不行了。因为当天

她抵达娘家,只剩下舅母一人在客厅摺银纸,忙着准备忌品,其他儿孙媳妇

也不知那里去了。

Friday, October 8, 2010

青溪 王维[692-761]

青溪 王维[692-761]




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

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

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

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

请留盘石上、

………

东道主

[典故] 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

春秋、鲁、左丘明《左传。僖公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