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偶感 石雨

冬至偶感 石雨



每年冬至一到, 总听到母亲的耳语:[ 过了冬至, 大年就到了].

孩提时代, 家里过冬至, 总是闹烘烘. 我们兄弟姐妹总是围在母亲身旁一边手搓汤圆一边闹着. 家中也在今天特添佳肴, 桌上多了一盘白斩奚, 一盘炒面, 也令我们高兴了半天. 最令人兴奋的是父亲在这一天也提早回家, 脚车上总是以麻绳捆绑着半打我们期待的气水. 我最爱听的是那开瓶[驳] 的 一声, 所以孩提时代, 我们都把它当[驳水] 叫, 只因那[驳]的一声. 隔天母亲总把那些空瓶退还给街头的杂货店, 以便取回空瓶抵押金, 剩下的[驳水盖], 则由我兄弟俩平分收藏.

我的小弟名叫冬节, 因他在冬至那夜, 我们吃了饭後出生, 所以父亲给他取名[冬节]. 小妹取名[冬妹] 则与节庆无关.

[过了冬至, 你们都长大了一岁, 要努力读书, 听先生的话.] 那是母亲每年的叮咛. 也不知过了多少冬至, 听过多少叮咛, 我们就是这样成长起来.

有一年我忽然想及, 我们这里又没有冬天, 那怎样会有冬至到来. 没有春天, 怎么我们总是过春节[就是所谓华人新年]. 後来才知这些节庆都是由唐山传承过来. 就这样我们每年照旧过, 年年过[冬至] 照旧搓汤圆, 不过家里却把过冬至叫过冬节, 每年今天我们都会听到一成不变的故事. 那就是邻居少年, 脸上长满似类汤圆小肉丸. 就是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在搓汤圆时, 他的父亲顽皮地把搓好逐粒汤圆往墙壁丢而引起的後果, 真相是否如此, 就不得而知. 不过却引起我们小心异异善待汤圆.

随着岁月改变, 搓汤圆的人走了, 我们都长大为了生活各奔东西, 相聚唯有在梦中. 现在市街有一卖汤圆小摊贩, 天天就有得吃, 也不用期得冬至到来. 现代人也忘了过冬至, 吃汤圆的习俗. 那天女儿在国外忽然E-Mail [冬至快乐] 则是最大的温馨.

只是每年冬至一到, 我耳中总是轻微响起母亲的叮咛, 该是佳节倍思亲吧.

[20.12.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