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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anuary 6, 2012

過橋 葉痕

小时候,林曼岸河是一条大河,每次與毋親上市場,總要過橋,那是一條簡單木橋,有次一連下了數天大雨,河水高漲,把木橋給衝走了•當時欲到對岸市場,唯有顧用小舟渡河而去•河水滾滾,坐於小舟左右巔波,我們不說過河,反而說過橋而去•因過河之忌,而把河說成橋•

別看林曼岸河,在我懂事時就聽過它吞食了不少過河生命,有亱間過河,不幸遇上巨浪翻船悲劇,也有因生意失敗投河自盡,手中還緊握歉據,也有在河邊垂釣少年,不幸墮入河里遇難•每一條河都有唱不完的悲歌,林曼岸河也不能列外•在瑪林時代,這條河就叫瑪林河,也不知當瑪林改為詩巫的時候,這條河也順著改稱林曼岸河,在日治時期,詩巫一度改名為「志布」市,而林曼岸河依舊保留舊名而不被除名•在二戰結朿時,聯軍登陸時刻,痛打漢奸,也發生在林曼岸河一帶,日本漢奸走狗,唯有跳入河中逃命,上演一場痛打落水狗的活劇•

中學時代,我們總愛立於橋上送走了夕陽,那個橋就是昔日我與母親走過簡單獨木橋,如今它已是橫跨兩岸石灰的石橋,河的盡頭,就是流水滾滾的拉讓江,夕陽西沉就在對岸的叢林,那是一個充滿詩意的青春歲月,外地朋友相見總是問及拉讓江•六十年代在反殖鬥爭的火紅時日,發生了警察浮屍就在林曼岸河,而引起全市24小時大戒嚴,隔天漲潮,几乎淹沒了半個市鎮,天悲憐人,林曼岸河在哭泣•也是六十年代,林曼岸河口大伯公廟,迎神盛會,鑼鼓宣天,亱間還上演酬神戲面對大伯公廟,有人戲言:唉、那木頭也會看戲?說著引來一陣喜笑,而不知他們的言語犯了大忌,他們所趁的木舟逐漸浸水沉沒岸邊,那岸邊就靠近林曼岸河,那晚戲終人散,這一伙人真回不了哥洛島對岸•事隔多年,大家提及還是懼怕在心•

六十年代的林曼岸河,面對就是海乾街、老街•前者均是一般典型雜貨店咖啡店,樓下著生意,樓上是住家,那時自來水供還不普及,因此每當黃昏時刻,還能見少女圍着沙籠在河邊冲冼,引來一片暮後春色映活了河水•後者較靠近內岸,均是富貴人家,早年的九、八行就在那里起爐,出口土產煙花就在那里起架,早年匯款到唐山就通過老街一兌莊,通過廟街來到銀行街,就是當時的金融機構中心,包括了慕娘土庫,英資印度、舊金山銀行,砂勞越船務公司,街上來往均是白領階級顧員•也許你還記得海乾街早上開埠均在凌晨五點左右,以應付開往上游的摩多船隻,在海乾街的「梅松茶室」則集中喜愛福州曲的老鄉拉着二胡高唱,與來自老街「華達銀行」老東家獨拉胡琴孤芳自賞,同工異曲•大伯公廟一向香火鼎盛,每當節慶,善男信女互趕廟會,据悉那塊地本是菜圃,後向拉者政府伸請建廟,早年中華學堂則借那開班辦學,二戰期間被戰火撲及,戰後重建,是林曼岸唯一古跡•令人感到好奇的是海乾街面對的是大河,不是大海,街名卻與海掛鈎•

06•01•2012。
4•57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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