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弄 石雨

問一來自紅毛弄的年青人，他居住的地方為什麼叫紅毛弄，他也不知，只知「弄」在福州方言應是山坡之意，至於為什么取個紅毛就不得而知了•
孩提時代就知道在南蘭律之上，有個叫紅毛弄的地方•那是跟着母親走訪親戚，那個親戚就住在紅毛弄，那個即遙遠又神秘的地方，我與家人就坐上一輛陳舊的冷晧舎，沿着膠林山路，一路巔跛，沿途都是膠林景致，在綠地的覆蓋之下，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親戚的家就在膠林之內，割膠爲生，生活撲素簡單，客人到訪不免茶敘活家常，還招待了一頓豐盛的午餐，臨走時還帶回幾隻鄉下土雞水果•印象中離家不遠就是「僑南小學」，學生不多，都是來自附近膠子弟，上午幫父母收膠之後，上課時間都在午後•學校只有校長兼校丁，教書又打叮•
駕車司機爲一名叫吉令大叔，人長得烏黒真像阿查，原是廣東父母抱自印度家庭的養子，車上放着一把臘槍，準備臘殺山林出沒山豬，只是那天我們運氣不好，沒遇上破壞山路野豬，否則就有野味上桌•車上還凖放鋤頭鏟子巴蘭刀，準備應變山路出現狀况，到時還協助山民修橋築路，遇上山路破壞者，不論野豬，厝腳豬一律格殺勿亂•駕車的吉令大叔就憑那巴臘槍蹤形天下•
紅毛弄那時還是墾殖區，只要付兩元錢便能伸請土地開毀，顧了土人種植樹膠、楜椒，開壁果園，養雞鴨豬只•那些開發山嶺地帶均以兩元綫向紅毛政府伸請，就被鄉民稱為紅毛弄，也因那里有一条名叫沙濓河，直通拉誏江，所以那一帶也稱砂濂、因一間僑南小學的存在而稱僑南坡•
中學時期，我有姓劉同學來自僑南小學，他家就住在紅毛弄，父親在市區經商，每天與父親騎着鐵馬來市區上學，真是服了他•過年我們也曾騎着鐵馬經過崎嶇山路到他家拜年，吃着帶有x味的年糕，傾聽來自上海百代黑膠唱片，經過手搖唱機播放的歌曲•別看鄉間木屋，一塵無埃，令人驚訝不已，彷如世外挑塬•
我們也曾在那里扎營渡過難忘的營火之亱，只是在那敏感的年代，引起坡長的干預•誰知過了幾年，在反英反殖鬥爭中，那里却成為砂共逰擊隊出沒大本營，也引起野戰部隊剿共駐入山區，能走的人都走了，田野荒撫，農村面臨破產，紅毛弄跟其他鄉區一樣逃不過洗刼之命運•
70年代詩里阿曼和談成功，引來和平睹光，80年代地方發屒也波及紅毛弄，住它區，商業區如雨後春荀，帶來商機，把原來的坡名給逐漸忘淡，取代的是沙簾，與河相關的名字，僑南小學也跟着走了一甲子。

30•10•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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