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夜已深，突然夢及過去㱑月來訪•
潮州夜粥滾燙，幾碟小菜入口即化，三五友好，在寒流中祭五臟廟至今安在，時光已過了一甲子•
潮州夜粥滾燙背後的潮州妹，人長得皮膚晢白，不多言，頗有一番姿色，常愛穿唐山服饰，着一身撲素打扮，是我哥兒們十七八的青春偶像•
[走吃夜粥去，看她對誰先笑，先開口•]一呼百應，說走就走，看我們多無聊，那年追女孩的青春板•
到了現場，大家卻噤若寒蟬，因她的姿色征服了我們•可是這次卻意外發生•
潮州妹向我們走過來，開了金口•
[各位阿兄叫點什麼吃？]
[當然是粥了•]
[是魚粥，還是肉粥？]
[是魚粥，哦不是肉粥•]
[哦不是肉粥，不是魚粥•]
我們都亂了陣腳，潮州妹噗的一笑，匆匆地走了，過會兒端來四碗熱騰騰潮州粥，魚、肉各兩碗，說聲：[各位請慢用吧•]說著輕盈地走了•
瞧著她的背影留著兩條烏黑的辮子，讓我想及潮劇＂蘇六娘＂中的挑花搭渡的挑花•
[想什麼？看你一副發呆的樣子•]在旁的伙伴以手臂動了我，我笑而不言，把這秘密藏於心窩，把它釀成最甜蜜的回憶•
後來我們真的發現了天大的秘密•
[她真的名叫挑花•]
[怎么不叫梅花、樱花或鳮冠花•]有人顽皮的调笑•
[那有什麼奇怪•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名字•]
[那是老一枝香潮劇團在這裡上演，老伯一家人夜擋都不開，天天泡劇院，老婆大復便便還在劇院產下女嬰，那時台上還在上演桃花撘渡，也就取名桃花啦•]
事後旁人美言，小妮子急著看潮劇，滿月時劇主還包上紅包登門道謝，傳為佳話•
那潮粥老闆則是名副其實撘渡，不說還好、越說越傷像•
後來我們之有一哥兒先入為主，幾時成為攤位助手，在廚房後洗滌碗筷，目的只在接近桃花，並不再乎一夜一元的微薄工資•
有次到夜市潮州夜粥攤位，不見挑花有點失落，禁不住問及老伯•
[嫁人啦•••]聽了不禁心中一跳•
[女大不中留•]老耆說得那麼平淡，彷彿事不關己•
說來道去，原來有一暹羅大少，前來夜市，見到桃花，一瞥驚人，笫二天就不見蹤影，巿言謠傳被拐帶到馬來亞進入暹羅毫無音訉，潮州夜攤也消失，是否老伯年老生病不开摊了，也沒人知曉，據悉有人發現河邊浮屍，也不知是否潮州老耆•
我們也忘了，那年夜吃潮州粥的時光•
大家都長大了，各散一方，誰還記得記誰，城市的發展也破壞我們街頭巷尾的記憶•年少時期曾看過一部黑白台灣電影＂冬夜＂（歸亞雷年軽電影），其中一冬夜雪景縂令我想及潮州夜粥和桃花•

03•07•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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