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鬆與榴槤糕 石雨

肉鬆與榴槤糕 石雨


虎姑婆每次從加帛回來，總是㩦帶大批山豬肉、榴槤和山竹•令人涎垂三尺，她也不理旁邊小孩的表情，吃盡山竹，把帶來多餘的榴槤，逐粒剝開去核，不分好壞往滾熱鼎內一丟，在那邊炯火慢煮，不久之後引來香氣噴人的榴槤味道，待冷卻中以雙手捏塑成便便褐色的榴槤糕，還有一種叫榴槤茄的醬料可配飯入食，有臭酸澀味，就可吃飯一大盤，非常開胃•
講起山豬肉雖沒厝腳豬油多，但赤肉奇美香甜•尤其山果盛產季節，山豬肥美，伊班人臘殺一頭山豬才換一升米，不買卻是對不起自家，於是虎姑婆買了一隻去頭去尾山豬十塊還有得找•扛回後再去骨頭，往沸騰的大鼎一丟，烈火煮熟，小火再燜數小時把肉燜到潰瀾形成細幼肉絲，那就是早年Home cooking 的肉鬆了•你以爲虎姑婆做了自家吃，她才捨不得，經過細心包裝，坐了「紅米」貨輪帶著當手信到石叻坡走親戚•人人都知道虎姑婆有女遠嫁石叻坡最風光不過，只是每當回來的時候總是帶回一些人家丟棄的飯鍋蓋子、木屐、石椿、說虎姑婆去石叻坡檢破舊，一點都沒錯，人棄我取，有什么过錯，石叻坡人太浪費，隨用隨丟的惡習，會受到天譴•至今想起虎姑婆還是早知覺醒愛惜地球的環保份子，早年嘰笑她的人應感到汗顏•
只是她心中最大的遣撼就是她心目中的一粒胡椒粒，那不肖的儿子，每当喝得醉熏熏，回家对妻女拳打脚踢，连年迈老姆也不放过•有人说虎姑婆平日把活宝贝给宠环了，因他是独生子，老姆心目中唯一胡椒粒，在外工作不顺利时，唯有借酒消愁，家中老少成為發洩工具•只是家中��女長大後，趁往新加坡就讀逃往中國大陸，參加祖囯杜會主義建設，最後在大女兒策画之下，連家中老姆也逃之香港，家里唯留下那粒胡椒粘和虎姑婆，母女相處如火，虎姑婆實在受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唯有出走投靠親戚。
虎姑婆依旧穿行加帛、诗巫、石叻坡之间，这次她帶的再也不是肉鬆與榴槤，而是於加帛頂从拉仔买来刚剖自母鹿肚中的鹿兒，浸於色酒，经一年半截，酒乾一半形成乾枯「鹿仔」，是一种难得药材補品•此種葯材深受石叻坡人青睞，要預先訂購安排，因為腹中鹿兒不易找，一年難得碰上一回，還要不時派人到長屋與伊班臘者接洽。
說及肉鬆、榴槤糕、鹿仔、令人想及虎姑婆•因她屬虎名姑，姓捨？也忘了•幹勁十足，形同男人婆，女中强者，就是一把年紀還生龍活虎，她做的肉鬆和榴槤糕，都是十分可口，肉鬆下粥，榴槤糕当甜品配茶，則是我們孩提時代的夢中食品•每次她從加帛下來手中总是攜帶這批物品，令人羡慕不已，但她絕對不會與旁人分享，因為她心目中只有她寶貝兒孫•偶而心血來潮也會分給在場圍觀的小孩，叫他們靠邊站，不要妨礙忙碌中的大人工作。
日治時期，有次她到加帛碼頭準備去上港採購貨品，恰好遇上聯軍飛機轟炸詩巫，眼見碼頭哀聲四起，炸彈夾以机關槍掃射聲撲面而來，人人跳下江水逃難•虎姑婆也跟众人往江一跳，躲在摩多船下 ，待飞机飞远後，才匆忙跑回家中淋了一身濕漉漉，狼狽不堪•事後提及那次死里逃生，她總愛連說帯唱似的說了一遍又一遍，小孩聽之都會背了。•••
隨著歲月流逝，晚年虎姑婆獨居古晉古厝，那寶貝胡椒粒兒子依舊吊兒郎當，醉貓一隻•虎姑婆在一次觀嘗電視中，逝世於安楽椅上，生前一點病痛都沒有，走得安祥•虎姑婆时代结束後，我们再也見不到肉鬆與榴槤糕，因为後继無人而失傳。


17•07•2011•






近日气候炎热，出门請早 石雨



昨天氣象局才告知，這樣酷熱的天氣要待到九月，才有大雨來訪•早上突見烏雲密佈，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妻還在澆花，她說氣象局的天氣預告靠不住難於相信•说今天天晴，出门不带伞，却来一阵滂沱大雨淋得一身落湯雞，狼狽不堪•説今天有陣雷雨，卻是太陽高照，手中帶著傘俱也不知丟在那里•老友说尽信書、不如無書，我說聊胜於無•出門看天氣，從小我就受到這樣的誡訓，不知那位仁兄在後插了這么一句幽默：進門看屁股 •而成了观察言行的哲理。
近日天气炎热，一轮红日高照，黃昏日落是否來了幾度夕陽紅•早晨煙霧迷濛，來了煙霾，街上行人開始带了口罩，显示了空气水平出现危机，診療所擠滿了人，人人都受到了警示，那一句老到不能再老的的袓毋老話：天氣熱要多喝水，我在咖啡店卻見到老吉涼荼廣告海報擠貼在牆角上，而年青人卻向店家呼喊：來一杯忘情水，顯示飲家跟上時尚潮流•正如我們上了飛機要喝Sky Juice 一样时髦。
我們這里沒有春夏秋冬之分，因此沒有四季情節的感覺•早年曾移居至南半球，那里的夏天不但闷热到一点凉风都没有，而且蒼蠅多得不能開口講話，在外打開飯盒跟本與蠅子爭吃，亱間開窗睡觉又受到蚊子騷蹺，那時我好想回到家鄉享受婆羅洲雨林的夏日感受涼風習習•只是南半球的夏天落在年尾與北半球的冬天對抗，引来歐美逰客到這里避寒，沙灘上擠滿弄潮的人，市街洋溢著夏日春情氣氛，欲看冬日情懷唯有到大型Shopping Mall 了。
在夏日走访北欧却有另类的感覺，夏日到那里年青人都出外渡假，到處見到騎車隊伍漫遊在山區，那些中年人則赤著上身，在涼棚下喝啤酒聊天，聽說北歐啤酒不出國，只留下給自家人喝，卻讓自家人都捧著啤酒肚滿街跑。北歐風情在夏天，因常年處於嚴寒地帶，夏日是他們心中的夢，我們響往的聖誕村卻在夏日關閉，斷絕了聖誕玲聲和駕著靈鹿車子的聖誕老人•倒是香港巨型誕聖樹堅立在市中心，仍然不能擺脫英殖民地百年留下的影子，在都門Ikea 来自端典的聖誕樹和聖誕紅，就在那里与小孩相聚共庆佳节，也是不錯的選擇，整座Mall 的销货員的頭上圴載著靈鹿銀角或聖誕紅帽，主題與Mall相配，显示圣诞节已跨越教堂、圣歌，而与商机挂钩。
随着时代潮流，混乱了季节的協調，有點日出東方西邊雨，夏日春情，春天里的秋天，再也不是文人筆下的夢幻•難怪氣象台也亂了陣腳，氣侯的改變也使我們的熱帯水果不按理出牌了。
近日氣候炎热，出门請早，說不定碰上一阵风，遇上一阵雨，帶不帶傘，自行了斷，丟不丟傘，好自為之，因為雨天一來，雨傘會自行走路，諸位要珍重。
早上閱報：部長先生勸告市民近日天氣乾燥火燭小心，露天燒芭將被提控，好事一樁•那天出外訪友，經過郊區，見伊班人正燒芭耕種，就是不知是否有準證，朋友聽之一笑：山高皇帝遠。

14•07•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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