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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September 28, 2010

~~就诗论诗,打个招呼~

[石鱼手记]


石雨

~~就诗论诗,打个招呼~~

01

「片云头上黑,应是雨催诗」是令人爱不释手的好诗。若是落在一个庸俗解诗者,一

定把它当着诗人游舟遇雨,即景作诗,而忘了杜甫在他一生经历坎坷战乱,对於压顶

乌云,却有美好的想像,天真的以为赶快放晴了。同样的,唐朝乱世,苦吟派诗人李

贺有诗句:「桃花乱落红如雨」,毛润之也有「红雨随心翻作浪」的诗句,若是你脱

离那时代的激情,就是翻遍了<辞海>来论诗,一定敲不清~雨为什麽而红。?

其实新诗比旧诗难解,没有格律韵脚帮忙遮掩,不过在新诗中,令人感到惊讶和惊

喜,常读到是一些不期而遇的好句子,显示了现代诗人的<想法>和<意识>。从余

光中、洛夫、舒婷、顾城到陈克华,林耀德……。例如在一诗评上读到<…当我读小

说读到昏昏欲眠的时分,就会随便抓一本新诗来翻翻。新诗往往蒙胧难懂,不过我向

来学了陶渊明不求甚解之法之读,不期而遇的反而会碰到一个两个惊讶或惊喜。譬如

读这本书(指何仁福:《如果落向牛顿脑袋的不是苹果》…作者注),名长得古怪的

诗集,就有猛然从乌烟瘴气里伸出头来大吸了几囗新鲜空气之感。现代人称树林草地

公园为<城之肺>,那麽,好的诗歌,比喻为现今媒体大污染中的<语言之肺,应该

也可行>。(见黄子午:语言之肺)。所以在现代诗篇,给予新诗提供极大的创作空

间,也不因某些诗句的困顿,而给予歪曲,把诗眨得一无是处。若是我们读熟了纸上

山水才出门去见真山真水,对诗的<人文地理>的兴趣远 於荒山野岭,崇山峻岭。

到了<南山牧场>就会感到不及<蔡浩泉画画>,到吐鲁番盆地(火焰山),少不了

引用师徒四人西游的故事。经过白帝城自然梦想到李白,经洞庭湖无法不想及杜甫。

经过德国黑森林,我们想的是白雪公主的童话,才用无奈的眼睛看教堂,看乾草堆,

看一池睡莲。艺术化过了自然有人的生命在其中跃动,往来於文化的积淀自然的风景

之间,我们感到了时间 空间的份量。诗的创作如此,诗的对话是否也该有恬静哀有

内的骨力,否则就显示自家肉身穿梭於被有形无形划定的空间,要求的那麽<规规矩

矩>不敢<乱说乱动>的那麽老气横秋的无奈。

02

拙作《四十年来,聚一聚》受到<青睐>,不因它是一首好诗,更不是它语言应用出

了谬误,在石韦诸多指正之前,我已在前几篇<石鱼手记>一拦己表白,也不想在此

重覆,浪费读者眼神;若从一种故步自封心态,单凭一本辞海当令箭,弄巧反拙来解

诗,是否令人感到<砂州写作人对於文学仍根深蒂固地存有着一厢情愿的,肤浅的观

点>,<刻意强调<现代>而摒弃<写实>的冲动的同时,一个不适宜前卫只 宜呆

滞附从的文学氛围…>(见李笙诗集《人类游戏模拟》序文)。有人言及不要以现代

眼光来评过去(六十年代)诗篇,而石韦的那篇评论(?)是否也以过去(六十年

代)触角来 当代诗坛,否则他不会言及:━

“夜啸啸”应为“夜萧萧”才有诗意(?)

<挑灯细读>应写<挑灯凭几>或<挑灯支颐>的指正

连读及什麽?都不懂。(这叫读诗?解诗?)

更不会在对偶中寻找成对的<引> <翻>。

“岁月”可解,“风窗”无解,把文字(诗?)代拆代行。

若欲於现代诗中,寻找现代语言<规范>的挑剔,我们不如回去拥抱<唐诗>三百首

论剑。把<砌成历史碎片>硬解<切成历史碎片>,认“挥撮”无解(我在前篇<手

记>已解过)而一囗咬定<词>的意义和规范化,使人想及诗的意象和演变至今已走

过了四十年,间中演绎知多少?(《心窗风雨》)旧诗词选集,是否应改书名),使

人认同文学同人的<文学异见>,<非鸽传书>而不一定要<文学意见>或<飞鸽传

说>不可。

在现代诗中,<诗的语言>已逐渐在寻求突破和改变。<写的语言>应比<说的语

言>丰富得多。日常的情思多粗浅芜乱,不尽可以入诗,复活古代语言,只是思想问

题,好在这种情况在我们诗坛中并不多。若是为了普罗大众余光中近说<文学大众

化>只是一个理想的荒谬,标出<做诗如说话>的标签那就危险,语言是情思的结

晶,诗的语言亦应日常的语言有别。试读北岛诗篇,我们惊异地发觉从一个<英雄>

时代自画像变成一个平凡的人,他在日常生活中找到诗的灵感和语言,从一个日常角

度去反讽一些宏伟悲壮的抽象名词,他把<历史的浮光掠影>比作<女人捉摸不定的

笑容>,而<理性的大厦>也可以<正无声的陷落>。<语言突然变成陈旧>,而

<罂花般芳香的少女>,也可从商业化<超级 场飘过>…。就没有人评过他的诗结

构残缺,思维是否符合逻辑,在北岛那代诗人都面对二十世纪革命的一段大史,大叙

述的阴影,而作者的诗含着的悲剧性,实事上隐含了一个大历史的叙述,作者只由抒

情的囗吻把大调化为小调,在诗的结局并不圆满,这却是<着重於现代汉语的运用>

所不能分解。

03

<看风不笑>指的是什麽?诗解:意象来自唐诗的诠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

旧笑春风(崔护:题都城南庄) 诗前<看尽山河容颜/昔日桃花…>的起承转合。

<懂得看破功利社会怪现象而发出会心微笑的人,才能洞说“现代品味”的真谛,才

可以在交换价值商场上立足且自得其趣。现代人看不到食周粟而饿死在首阳山的伯

夷,实在应该发笑,不笑就真是铁石心肠>(董桥“说品味”)。我不是铁石心肠,

只是见怪不笑,反讽而已。若问及<热带雨林命运的谎言>,郑云城诗篇<巴贡水坝

掠影>就能找到极隹的答覆(1),原诗刊於诗集:<那一场政治演说>;诗的处境

也不因给予原住民小恩小惠,就要扮起<救世主>,要诗人酬唱。

傅承德有诗言:<山居不种菊/不面南山…>是否让你想及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

然见南山…>的自然主义,然诗人(指傅承德)对文本和外缘,具  印象,并不设

框框,文本让作者懂得有机,张力和歧义;外缘让作者了解作家必须对时代负责,也

深受时代影响;具 让作者明白精简和技巧的重要;印象让作者学会留空具有美感,

那是一支写意笔。傅的诗观为你解到对现代诗的欣赏 认识,从中也归纳出内容和技

巧,写实 现代,其实不但截然不同的个 ,也并非一 两面,而是一颗圆融的水晶

球。若是你认同上述诗观之後,相信也不会为感叹为<充当得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是别有心机者的演译,<卡拉ok>的流行不过近几年之事,更不会为<祖国>而发

出六十年代的梦呓。一味<把暴力革命视为历史前唯一的「必然道路」,那麽,历史

就只有一种悲惨的宿命,只有战争,只有遍地横尸,历史才能前进一步>(刘再复:

重写中国近代史的时期)。所谓<爱国主义>价值观,历经时日,已呈现不同层

次(2)。可是有人却在历史回魂梦幻中,沾历史之光,在<反殖斗争>已淡出历史

岁月,急不及待,虎视耽耽,而忘了历史功过是非,有待争论探讨,而不是人一厢情

愿寻求结局。

有时我们不禁欲问,表演是否另类尴尬,浮沉不定的性质植根於<自娱/娱人>对立

中,砂华文学批评是否是一种游戏,一种想像的置换,诗的评论是否还停顿在技艺的

追求,抑是真诚严肃的创造。属於<自娱>(即<自我满足>,<自我欣赏>或<自

我实现>的层次),让观众不自觉陷入这种理想化的假定,然後在揭示了这种理想化

的假设,有时候我们不禁问及:<你做戏给谁看?>是否期待得到似歌星在台上拿着

麦克风甜甜说一声:<希你会喜欢>,在群众激起复杂的情结交织,以便带来奉献,

屈从等等暖掭不明的因素。

04

约翰生 (BENJONSON)说:<只有诗人,而且并非一切诗人,只有最上品的诗人,才

有批评诗的本领>。对其极端观点,我虽不敢苟同,但也有它的真理存在。试问一个

对诗的认识和修养有问题的人解诗,如叫一个不知饥饥的人讲贫穷,一样滑稽可笑。

但对现代诗的语言(法)一窍不通(原谅我找不到更好的词汇),只凭几条死板的规

律来衡量一切,单凭自己的主观的成见来对待一切,(欲知诗不伤人,却易受伤)把

诗的语言创造单纯地理解为一成不变的模仿(规范?),只在贬低诗的艺术创作意

识,<危险地取消了诗人在诗的语言创作上的劳动功积>(钟祺:诗的创作批评)石

韦在谈及《四十年来,聚一聚》的语言运用,结论<只着重於现代汉语的运用>,而

不谈<诗作的思想内容如何>,可见其对当代诗坛的<苦心>和<居心>。谈诗,不

论思想及其艺术创作,可能吗?可见作者对诗的评估及应用,完全没有把握和信心,

实际上,他早於文中论及诗的思想内容而不知(?)不过“COMMENT IS FREE,BUT

THE FACTS ARE SACRED……C.P.SCOTT(1846-1932),那是英国名报人的名言:<事实

不可歪曲,意见大可自由>,我就服膺此言,与我的诗友共勉之。”

05

董桥在《不穿奶罩的诗人》一文曾言及他读过一位年轻女诗人铁西,格雷克的诗集。

那时他在火车读及诗句“满脸皱纹的女人在凝视时尚半月刊”。那时伦敦已经是春

天,作者接着写下:<我一向很同情英国女人>;诗人在另一首诗写着“美国女人/

那麽多东西混杂在你的脑子里你觉得怎样?/什麽都得不到/你的心出租了/你竟还

坐在那里凝视时尚半月刊的封面…”作者在读这诗的感觉:<像三月里长出来的嫩

叶。像这时火车窗那几片刚绽出来的嫩叶。这是伦敦的三月。三月的一个下午三点多

钟。读这些诗,正是时候>。在《向杨柳说再见》那首诗里,诗人写着:“我怎麽才

能让你看到我身 里在下雨呢/有一种感觉向我侵来/我知道我并不孤独…”。董桥

写下诗的感受:<想什麽就说什麽。尤其在这样的一个下午里>。真服董佬的读诗心

情。有次在一诗文交流会上,有一文友问及现代诗的晦涩蒙胧,为什麽这麽难解?吴

岸回答:“难解?看不懂?就不看好了……”。引起一阵朗笑的声响。事隔多年,在

一刊物上读及金庸先生赴岭南学院演讲(3),座无虚席,开场白过後,他谦虚地

说,有些当代作品,他看不懂,老人家厚道,那些作品看不懂,坦白就是,他有这种

自由,金大侠就是金大侠。在砂华文坛前辈,在光天化日下招认无知,想引人侧目,

就有<专业导游,竟不辨方向>之嫌。所以前辈看不懂後辈<文字>,後辈不看前辈

作品,亦命该如此,总之这 文学 <建国大业>或<美化人生>,根本风马牛不相

及。若是苦苦求助<文学批评>,图个<振聋发 >,结果只听到念念有词,话语

(DISCOURSE)连篇,最终落得惶惶不可终日,看不懂一句话不看就是。柯泰尔(4)

不是说过:<读书原是快乐的事>。不过提及诗的美学批评,套句话:<稿匠比文学

创作者多,包括挂名搞文学的人>(5)。(010798)。#

注释:

(1)该诗刊於《那一场政治演说》123页。

(2)见传承得诗《我们爱不爱你,马来西亚??》一诗(刊於马华七家诗选)。

(3)指《明报月刊》

(4)柯泰尔(ROBERTALTER)美国加州大学教授。

(5)见:《生活的一切,比什麽艺术都丰富》(~纸上访梁放。蕉风48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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